30 November 2006

不做中國人


做電台烽煙,常遇到維園阿伯逼問:你是不是中國人?初是憤怒,然後厭惡,繼而鄙視,最後覺得無聊之極,提不起丁點興趣回應,冷笑一聲,下一位。報章的愛國專欄,條件反射的跳將起來,大張撻伐:看,官台的節目主持人,連自己是不是中國人都不敢回答!

程翔二審維持原判,程太劉敏儀和關心程翔的朋友,極度失望和憤怒。劉敏儀激動地說: 「是否逼我們不做中國人?!」程翔一生愛國,落得個戴上污名身陷囹圄的下場,劉敏儀這話當然不是衝口而出,說起來更是椎心泣血。

年前,一位政治學者同樣被栽間諜罪名,因為拿了美國護照,擾攘了五個月,就被當局當成禮物一樣,保外就醫送到美國。程翔夫婦在新加坡定居,本已合資格取得新加坡護照,但背著深深中國情意結的程翔堅持要做中國人,不肯改成新加坡國籍。如果程翔拿了外國護照,或許早已重獲自由,何須折騰至今?待遇肯定比做一個香港的中國人好得多。

今生不能不做中國人,有人寄望來世。

內地一個網站,月前做了一個網上調查,題目是: 「你下輩子還願不願意做中國人?」在一萬多名投票者中,竟然有六成半人說: 「下輩子不想再做中國人了。」最大的理由: 「在中國做人沒有一個人的尊嚴,所以不想做中國人。」

網站泄露了天大的國家機密,投票和討論被強行終止,有關網頁被粗暴刪除,網頁兩位主編被同時解僱。中國的政治禁忌鋪天蓋地,今生的事政府固然嚴嚴監管,連下輩子怎樣過,官府也要提早過問。

我們這一代都有過深深的中國情意結,如真正發自內心,對中國都會愛恨交纏。龍應台對其兒子說: 「你要永遠認得那個時刻,當你的國家變質、不值得愛、不能愛又無力對抗的時候,馬上就走。」偉大的思想家科學家,早早認定「哪裡有自由,哪裡就是我的祖國」,不做中國人,沒有什麼大不了。

2006-11-30

27 November 2006

鹹鴨蛋蒸多寶魚

一年多前,孔雀石綠正鬧得沸沸揚揚,魚,to eat or not to eat,成為了人生的抉擇。最高首長毅然宴請一幫政客和飲食養殖業人士,吃其全魚宴,用行動和嘴巴說明,要日吃百斤,才會吃出個事來。

事隔一年,孔雀石綠又再重臨,但多了一位朋友,它的名字叫蘇丹紅。用蘇丹紅餵飼家禽,經過食道,到胃,被腸臟吸收,然後再通過生殖系統,傳到蛋黃,把它染紅。經過一番周折,每公斤雞蛋鴨蛋才能賣貴一角幾毫,賺錢不多,害人無數。是什麼土壤培殖了這種黑心文化?中國在對外要和平崛起,對人民的健康,也要做一個負責任的大國。

某地方領導人,為了證明鴨蛋沒事,對著鏡頭連啖三隻,然後說: 「鹹一點,但很香。」話音未落,蘇丹紅雞鴨蛋已經遍地開花,蔓延全國。這位幹部可能需要緊急驗身,測試是否吃得紅心蛋太多,不但影響生殖系統,腦袋跟著也染紅了。

腦袋染紅的又豈止內地的幹部,香港的官僚也愈來愈紅。明明知道市面有賣蘇丹紅鴨蛋,竟面不紅心不跳汗也不流地公然撒謊,那種視人命如草菅的專業精神,腦袋不夠紅,是做不出來的。
害得最慘的是他們的老闆,早上跟隨下屬撒謊,深夜緊急出稿澄清,第二天又要公開道歉,連身在祖國心繫香港的最高首長,也感到面目無光。

輿論紛紛擾擾,力主處分撒謊幹部。但成熟優秀的英式體制,要炒一個公務員,原來比登天還要難。我們又不能仿效中國古時,官員犯錯,罰俸半年,連降三級,發配邊疆。要處分特區公務員,有一定難度。

孔雀石綠配蘇丹紅,紅綠相輝,最佳拍檔。既然官員們口口聲聲說含量很微, 「風險評估」不是太高,不如他們公開來趟全魚海鮮騷,主菜是鹹鴨蛋蒸多寶魚,鹹淡適中,鮮美可口,既可省靚香港美食天堂的招牌,又顯示官員們為公務負責到底,這是處理危機控制損害的最佳辦法。

2006-11-27

24 November 2006

生者的喪禮  

出席一位媒體前輩的喪禮,與不少久違的行家再見。從前聚會,多是婚宴喜慶,今天見面,都是送別舊人。人到中年,離不開同樣的感慨。

基督宗教儀式的喪禮,靈堂整潔寧靜,淡雅樸素,令生者能安寧地陪死者走過人生的最後一程。中國傳統宗教和民間儀式,齷齪幽暗,壓抑恐懼,難以從容。一個回天家,一個落陰間,或許正是中西死亡哲學的分別。

一位同行英年早逝,也是基督宗教儀式,鮮花,追思,生平片段。令我至今印象仍深的是,至親好友為他製作的展板,對朋友的關懷,對生命的執著,對病魔的抗擊,對死亡的坦然,一一道來,感人至深。

喪禮完後,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太太,竟對她說:死後,為我搞一個同樣的喪禮。她正忙著兩女兒的功課,一頭霧水,我也驚訝自己竟會有如此要求,究竟什麼感動了我?

一個人生時,如果能知道喪禮的模樣,有展板文字回顧介紹,有至親講述生平,生者坐在那裡,靜心地聽著人家對自己的愛恨褒貶,什麼誤會,什麼嫌隙,什麼恩仇,經過這次生者喪禮,一切冰釋化解,煙消雲散。

為生者舉行喪禮,未曾親身見過,但Tuesdays with Morrie的莫里教授,親友為他搞了一個這樣的喪禮,教授高興得一邊流淚,一邊笑。人死後才搞喪禮,死者已無法直接看到聽到別人會說些什麼,是一大遺憾。死前聽聽人家怎樣說,不是很美的事嗎?

中國人忌諱死亡,上一代長者生前絕口不提身後。有志願團體為老人家搞活動,認識包括棺材山地骨灰等殯葬程序,打破禁忌,生前為身後規劃,是中國人對死亡態度的一種解放。

上帝是很公平的,無論是一貧如洗還是腰纏萬貫,儘管過程會有不同,一個人的起點和終點,你和我沒有太大分別。追追逐逐,營營役役,想起來也不堪回首,若然如此,連自己都不敢聽人家對自己怎樣說,這種生前喪禮,是不適合他的。

2006-11-24

21 November 2006

黃秋生就在你身邊

星期六恬靜的下午,在閣樓書店打書釘,正看得入神, 隔著書櫃有人在說: 「講你又唔聽……聽你又唔做……做你又做錯……」像罵、像訓、像教,有種不容置疑的嚴肅和權威。嗓子很熟,噢!是黃秋生。真人發聲,像在你身邊,把我嚇了一跳。

嬌滴滴的女孩在說話: 「喂,係呀,睇緊書囉…… 好無聊呀…… 戲院門口? 好呀……」收線了,一陣子的寧靜。突然,黃秋生又出現。三十二和弦,立體聲喇叭,震撼現場感。看書的興致,早已被打得稀巴爛,只好奪門而逃。

正式場合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固然令人討厭,十雙八雙眼睛盯著你,總會懂得馬上把電話的鈴聲截停,才能繼續幹活。

坐幾站地鐵火車,整卡乘客,幾乎一半的電話都響過。撇開他們國家機密兒女私情都扯盡嗓門大聲論說不談,光聽鈴聲,就已經夠受了。

鈴聲下載早已成為一門生意。本地的、外地的,半紅不黑叫不出名字的所謂歌星,天天新款。坐在旁邊的那位標致女郎通宵沒睡,正閉目養神。走音歌聲響了半天,她還是懵然不知,繼續在做她的春秋大夢,旁人只能活受罪,坐在那裡無助又無奈。歌聲還勉強可以接受。一些不知哪裡下載的,或自編的鈴聲,才叫人難受。什麼「爸爸聽電話……爸爸聽電話……」一遍又一遍的叫。什麼「麻油麵……麻油麵……」,一碗又一碗的煮。鬼哭神號似的,就是停不了,叫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。

下載鈴聲志在玩玩,那就算了,有一回,在地鐵埋首苦讀《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》,身旁突然響起心繫家國的《義勇軍進行曲》,以為自己身在革命根據地,幾乎要馬上站起來,致以革命敬禮。

室內禁煙的法例通過了,該立例管管手提電話的鈴聲了。例如國歌神聖不可侵犯,竟敢作手機鈴聲,不是褻瀆嗎?至少是刑事。有些國家的地鐵聽說不准講電話,圖個耳根清靜,我們不是也可以效法設一些手機靜音車廂嗎?

2006-11-21

18 November 2006

搵食至上 玩世不恭

《冰點》停刊,龍應台給國家主席胡錦濤公開信《請用文明來說服我》,引起強烈迴響。內地十萬網警想方設法堵塞禁制,但神州大地的熱烈討論,遠超當局控制範圍。面對最高權力,拍案而起,不平則鳴,對中國知識界起了極強的示範作用。

陳水扁貪腐,台灣立法院破天荒提出罷免動議,龍應台寫了《今天這一課:品格》,對最高權力者,提出最基本的品格要求。連被龍應台修理過的李登輝,也找人把這篇文章拿給陳水扁,要他好好學習,提高自己的品格。

二十年前野火開始燃燒,龍應台對權力的批判,對自由的醒覺,對制度的檢查,對人文的關懷,從沒有一刻停止過。敢在權力面前說真話,一路走來,始終如一。

香港比大陸自由,比台灣西化,但環顧四周,始終找不到如龍應台有終極關懷的讀書人。五十年代南來文人,為了中國文化的保存發展,滯留這個蕞爾小島,不是歸人,只是過客。七十年代,本土新一代的成長,對歷史的探求,對身分的尋找,曾掀起過一陣波瀾,但只要沒有越過底線,殖民政府始終維持一種寬大容忍的態度。

不像台灣,也不似大陸,或許殖民政府對我們太好了,港人沒有經歷長期而殘酷被迫害的經驗。對享有的自由空間,寬裕的生活方式,認為與生俱來,理所當然,不懂得好好珍借。對自由被蠶食顯得麻木,犬儒的態度逐漸內化而全盤接收。讀書人與權力眉來眼去,對周遭的不平玩世不恭,或兩者兼而有之,只要不直接損害眼前利益,一切都可以輕描淡寫,事不關己,搵食為上,與世無爭。

愈來愈覺得,三年前五十萬人上街,不是常則,而是例外。「董建華‧沙士‧二十三條」這個偶然的意外組合,再加上八萬五負資產的直接損失,才能千載難逢地激起五十萬人的情緒。
港人的政治性格市民性格如何形成,或許這才是龍應台最值得研究的課題。

2006-11-18

15 November 2006

香港為什麼不能出一個龍應台?


這個問題很難,但又必須回答。

龍應台來港三年,挾著她到處放火的紀錄,繼續在香港掀起一個又一個的討論風潮。對西九的評述,對添馬的質疑 ,對香港往何處去的詰問,對國際化本質的剖析,只要用心細讀,認真思考,無一例外地,像轟一聲敲著讀者的腦袋,猛然醒覺,近在咫尺的問題,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角度觀察?我們不得不問,每天在媒體出現的評論成千上百,為什麼從來未有過如龍應台的效應?龍應台作為一個「外人」,為何能夠對香港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深刻,評論得如此透徹?是因為她旁觀者清?我們當局者迷?

龍應台在台灣出生長大,在美國接受高等教育,在歐洲長時間定居。她對不同的社會政治制度,人文歷史性格,都有感性的觸覺和理性認識。她可以用宏觀縱橫的比較分析,作出深刻的論述。沒錯,龍應台的特殊經歷,造就了她這樣的一個獨特的評論者。

在香港長大,有國際經驗,再回來學院工作的知識分子,我們多的是,當中不乏有大學術成就的人,有些更是蜚聲國際。但他們在公共領域的作用是如此薄弱?他們對社會政策的評論是如此無力,他們對人民福祉的承擔是如此脆弱。他們當中,大多埋首象牙塔,為publish or perish而奔波,為短期續約或長期聘用而煩惱,受負資產的千呎豪宅煎熬……在學院內,不少人在爭名逐利,為某個位置某個職稱,早已爭得焦頭爛額。在學院外,不少人焦急地等著權力的青睞,上者成為入幕之賓,爭做全職兼職國師,中者被召入各大小形式的諮詢架構,以三摺名片印著長長頭銜為榮,等而下之者,某局長請你吃一頓飯向你請教,已夠他樂半天,到處向人炫耀。

香港出不了一個龍應台,是因為讀書人的生活太優裕?從沒有堅持到底的耐心和決心?當知識分子與權力走得太近,沒有真正獨立起來,香港,永遠出不了龍應台。

2006-11-15

12 November 2006

龍應台的香港筆記

龍應台教授又出書了。今回是專為香港而寫的,書名叫《龍應台的香港筆記@沙灣徑25號》。沙灣徑25號是她港大宿舍的地址,每天在那裡看海看船,思索香港。

這是她3年來對香港的細膩觀察,有說理的,如西九、添馬、公民運動、人文港大,提問「香港你到哪裡去?」,擲地有聲,即使不作回應,也不能冷漠地閉上眼睛捂著耳朵裝作看不到聽不見。有寫情的,我最喜歡是她寫拾荒婆婆的《玉蘭花》,那終極關懷的筆觸情感淋漓的描述,狠狠地拷問這個穿著華美大衣的城市,裡面隱藏的種種黑暗。那位擁抱資本主義的社工系同學,應該好好細讀。

《香港筆記》的文章,都曾在香港報刊上發表過,我差不多全都讀了,但結集重溫,又有另一番體會。每當龍應台在報紙上發表文章,尤關重大政策,如西九、添馬等,我都在電台念出來,不是一段兩段,而是大塊大塊,念它20、30分鐘。我主持的不是文化讀書節目,時事烽煙從沒有人這樣做過。馬家輝取笑我因為懶惰,為了省事,念一大段,節目就完了。

龍教授對香港問題的敏銳、細緻、用心、獨到,我總是覺得不應只由報紙讀者獨享,電台聽眾著實不能錯過。但每次吃力地把文章念完,電話仍是冷冷的, 聽眾總是沒什麼回應。

我把聽眾的冷漠在一個新書發布會上對龍教授說了,教授有點驚訝,旁人也諸多解讀。發布會完了,幾位讀者走過來熱情地說,我們每次都仔細聽了,也都有找文章來看,深受感動。聽完都有一大堆話要說, 沒有回應,不是冷漠,而是不習慣宣之於口。

龍應台的書有一個特色,就是都會刊出讀者回應,名家的、百姓的、台灣的、大陸的,無論是激情讚賞還是嚴厲批評,都表現得一種久久不退的熱。《香港筆記》也有香港讀者的回應,但總是覺得不夠深刻,也反映著香港人那種無奈無助無力的冷。搵朝唔得晚,就是我們冷的理由嗎?

2006-11-12

09 November 2006

香港還是個野蠻社會

肥肥沈殿霞出院,大病初癒,清減不少,但招牌笑聲,依然嘹亮。衷心祝願肥姐身心康泰,繼續為觀眾帶來歡笑和希望。肥姐開心果的形象,幾十年屹立不倒,重病入院,竟成為狗仔偷拍的目標。

闖入醫院深切治療部偷拍肥姐的印尼女傭,雖已認罪判刑,但案件還有不少尾巴。尾巴之一,是未揪出幕後黑手。偷拍儀器之精密,裝備之隱閉,直逼專業間諜水平,非一般外傭力之能及,肯定有一幫技術高超經驗豐富的人員裝配訓練,才能成事。印傭認罪後案還未了結,仍是疑雲重重。

尾巴之二,雖說傳媒市場導向,究竟肥姐病容這類照片的市場在哪裡?心中還有很多未解的疑問。女藝人被偷拍更衣照,用色情心理解釋這種集體偷窺欲望,還可勉強說得通。肥姐的病容,肯定不會賞心悅目,但放在雜誌封面上,是經過一番盤算,認為有市場增銷量才會冒險。究竟誰會被肥姐的病容吸引而買該雜誌?讀者抱著什麼心理來看?看後會有什麼反應?不是一句愛八卦、喜偷窺、要話題這種簡單的說法就可解釋過去。這或許可以用喜看「人家由風光到折墮」這種虐待變態心理來解釋。一直是容光煥發胖嘟嘟的肥姐,重病消瘦憔悴,拍到了登出來,就是要滿足這種變態心理。即使拍不到,你會看到那時候的雜誌封面,無論對肥姐或欣宜,都極盡刻薄之能事,清楚傳達?「睇你幾折墮」的信息。

藝人患上情緒病,或會出現一些異於常人的行為,雜誌或偷拍,或放蛇,千方百計誘發藝人發脾氣亂講話,然後每句說話每個動作巨細無遺地登出來,不是滿足讀者的好奇那麼簡單,而是一種集體的看著他人受苦而取得快感的不正常心理狀態。

這種心理,與中國人喜歡看罪犯五花大綁遊街,萬人空巷圍觀槍斃沒有什麼分別,都是一種不文明未開化的表現。這類雜誌愈多,證明香港還是一個野蠻社會。

2006-11-09

06 November 2006

假如孫中山紀念館沒有青天白日

由甘棠第改成的孫中山紀念館,將於十二月開幕。是孫中山的一個紀念館,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,理應有詳盡描繪和講述。展覽些什麼,紀念館還未正式開幕,外人無從得知,但有區議員問博物館負責人,館內會否展示「國民黨旗幟」?得到的答覆是:「旗幟的文字介紹是會有的,還未找到一面有歷史價值的旗幟,可以在館內展示。」

技術官僚的答覆看來無懈可擊。博物館嘛,展示的當然是有歷史價值的東西,沒有歷史價值的,擺在那?幹什麼?但想深一層,答案的背後,帶?疑慮重重的自我政治審查。

「國民黨旗幟」是什麼意思?香港人很易混淆。「青天白日」,是國民黨的徽號和旗幟。「青天白日滿地紅」,是「中華民國」的國旗。博物館負責人所說「歷史價值的旗幟」,是指黨旗還是國旗,並沒有說得很清楚。

孫中山是國民黨創黨人,青天白日,是興中會成立的革命軍旗,一直沿用。至於國旗,孫中山亦屬意青天白日加上滿地紅,但由於意見分歧,一時無法統一,幾番周折,才定為國旗的正式模樣。

無論是青天白日,還是再加滿地紅,都與孫中山革命歷史的關係密不可分,要紀念孫中山,能不展示有關旗幟嗎?

有人說,回歸了,政治敏感嘛,為何要引發無謂爭論。「青天白日」真的很敏感嗎?南京中山陵孫中山墓園的圓拱頂上,就有一個巨大的青天白日徽號,至今安然無恙。南京舊總統府的展覽廳,也展示了青天白日和滿地紅的兩面旗幟,不見得何敏感之有?連我們偉大的祖國都有如此擺設,香港的小小官僚,你們還敏感什麼?

雖然歷史是當權者寫成的,但基本事實都要尊重吧!假如孫中山紀念館真的沒有青天白日,就像把孫中山置於幽暗的角落,見不得光。

我相信香港民間仍藏有不少有「歷史價值的旗幟」,就獻給孫中山紀念館吧,讓他可以重見光明。

2006-11-06

03 November 2006

陳馮富珍與傑出華人

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的競逐進入倒數,中國全力支持前衛生署長陳馮富珍,勝算有多高,成了香港輿論的焦點。吳儀副總理在曾特首面前,親暱地Margaret前Margaret後,教人感到中央對這位陳太的支持是如何無微不至。我們的特區政府當然也不敢怠慢,堅決緊跟,派出政務官全程侍候,協助競選。

國際權威醫學期刊《刺針》走訪十三位候選人,並對他們評分,陳馮富珍被指「技術能力」較低,三甲不入。網上愛國憤青,可能又會怒罵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,阻止我國和平崛起無所不用其極。《刺針》編輯也心知肚明,這是一個政治和財力的遊戲,再三呼籲投票國要理性處事,按候選人能力及視野選出最佳的總幹事。

陳馮富珍強調世衛總幹事是「世界公務員」,但中國愈高調愈公開為她助選,人們就會愈混淆她是「世界公務員」還是「中國公務員」。尤其中國對疫情的處理,由地方到中央,前科纍纍,陳馮富珍若真的做了總幹事,能否有足夠力量駕馭糾纏不清的中國官僚疫情通報?能否不偏不倚地處理違規事件?國際間始終存在?揮之不去的疑問與陰影。《刺針》在選前的分析,確實反映了這種國際輿情。

陳馮富珍競逐世衛總幹事,若一舉成功,是否就應登上傑出華人的行列,在香港也引起一陣爭論。回歸初期禽流感殺雞,雞手鴨腳,雞毛鴨血,陳太「天天吃雞」的豪言壯語,今天仍記憶猶新。沙士的慘痛經歷,若問問當時的醫務人員,對時任衛生署長陳太的評價,會發現她是一位極具爭議的人物,與中央領導人對她的高度評價有一段距離。

傑出華人都是有極大貢獻,能為他們樹碑立傳的人物。陳馮富珍成為傑出華人,殺雞與沙士的爭議會否包括在內?又會否避重就輕隱惡揚善的表達?正如《刺針》編輯所言,世衛總幹事,是政治和財力的角力,香港媒體又何必趕著這趟渾水。

2006-11-03